夏念疑惑的瞪我一眼,问道。

    这姑娘只是善良,可一点儿不傻。

    “公园里晨练的一个老大爷,和王响亮他爷爷是哥们儿,一块组织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的,听说是个退休老干部,半生戎马,为解放事业出过血流过汗,现在一心为老年艺术献身了,特受老大妈们喜爱,与王响亮他爷爷合称老年版掏粪男孩儿。”

    我满嘴胡说,遮遮掩掩的,我突然发现这一大段儿不着四六的谎话说出来,我竟然没有一点儿结巴。

    我自打认识白小纤之后,脑筋急转弯儿似的善意谎言已经成为一项我必备的生活技能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?张一凡,你年纪也不小了,咱能正经儿点吗?”

    夏念皱眉看我一眼,眼里隐隐带点儿失落。

    这样失落的眼神儿何曾熟悉。

    记得当年大学刚毕业,去饲料厂上班的第一天,王响亮眼里同样带着这样失落的眼神儿。

    在他们眼里,我本该有个大好前程,不说登台拜相指点江山,起码也得和李太白杜子美似的靠着一身文青劲儿混个好名声。

    可我二十六岁了,依然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我迎着夏念失落的眼神儿尴尬一笑,其实我想告诉她,文青算个屁,这个社会不会因为你的情怀高尚理想远大而多给你一块钱花,一口饭吃。

    所谓成熟,就是懂得迎合与认命。

    在这个速食时代,所有人只看重赚取财富的速度,获得物质的数量。

    没人和你谈理想,没人和你谈情怀。

    夏念在我身边,幽幽叹了一口气,我无心和她探讨这些社会问题,大老鼠当前,保命要紧,这个社会再烂,可我还想活着,因为我知道很多人在牵挂着我。

    邱若水同样笑了,是被我神经病似的谎话逗笑的。

    “张一凡,山字头大掌柜可不是这么好调笑的。”

    这变态甩出一句山字头来震我,我装没听见,不想接他话茬,我闷头冲着桌子上的菜使劲儿,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古怪的寂静中。

    “张一凡也没这么好欺负的。”

    哐当一声,房门突然在寂静中被一脚踹开,一个秃头汉子背着一个黑色大袋子走了进来,一声满是彪悍的吼声从门口一块儿传了进来。

    这汉子光着膀子,后背上纹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上山虎,光亮的脑门儿妖异的反着一丝亮光,我一看,乐了。

    佛爷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