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回到车架旁的姚大善人转头,看向端坐不语的永平佛爷。

    “佛爷,你此生可有被人重视过?”

    话才说完,他已经摇头。

    “你是高高在上的佛爷,怎么会不被人重视呢?”

    “重视吗?”永平佛爷面上透出一丝迷茫,然后目中闪烁出星辰一般的精亮,“当年我落草为寇,后来寨子杀了不该杀的人,我们被追杀,一路上死伤惨重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百林寺的住持玉台佛爷收留了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,放下屠刀未必能成佛,但不放下,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?”

    “然后——”

    永平佛爷面上带着笑意,微微咧嘴:“他就用迷药将我们这些山匪迷倒,一个个脑袋割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到我的时候,他实在没有力气了,就将手中刀交给我,让我来割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,我要是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也成。”

    双手合十,永平佛爷看向前方的张远,面上神色郑重,恭敬。

    “我后来就在百林寺修行,拜了玉台佛爷为师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圆寂时候曾告诉我,他会再回来,看我手中的刀还在不在。”

    “他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姚大善人张张嘴巴,看向张远。

    他,回来了?

    鼎元好像也这么说。

    这位杀性那么强的大秦军伍校尉,会是梁原域中慈悲为怀的佛爷转世?

    不可能吧?

    轻轻点头,姚大善人低下头,摊开手掌,看向那张远交给他的黑甲统领令牌。

    “我姚俊生此生第一次被人这般看重。”

    “这条命,卖了又何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