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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要变天了……”绸缎庄王掌柜擦着冷汗钻进马车,“快给主家传讯,把跟周家往来的账册烧了!”

    车帘尚未放下,突然被玄铁钩镰扯碎。

    三名黑冰台缇骑如鬼魅现身:“王记绸缎庄上月接收过周家赃物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掌柜浑身一软,哆嗦着想说话,却根本说不出一句来。

    马蹄声远去时,门房小厮腿软坐地,怀中掉出半块刻着赵氏族徽的玉珏。

    暮色初临,十八辆囚车碾过长街青石。

    茶楼顶层,青袍文士望着囚车队伍没入镇抚司方向,手中折扇突然折断。

    “半日查封二十六处产业,连暗桩都逃不过……”他转头看向北方云雾缭绕的周家祖宅,“你们说青阳侯此刻到哪了?”

    窗外恰有寒鸦惊飞,血色残阳将九川河染成赤练。

    北麓村前,曹家达手中纸卷缓缓展开。

    他的双目眯起,目中透出精亮神光。

    “侯爷,对周家动手了?”

    他转过头,看向不远处那满载粮食而来的数辆大车。

    那领头大车上,插着一杆“周”字旗。

    斜阳将北麓村口的青石板染成血色,曹家达的皂靴碾过草叶时发出细碎的脆响。

    他指尖摩挲着青阳侯赐下的螭纹鱼符,望着缓缓驶来的周家粮车,忽然想起三日前陶公子临别时的轻笑。

    独当一面,这是青阳侯对他的考验。

    “止步!”

    暗影司金越林的断喝惊起林间寒鸦,十辆雕着貔貅纹的粮车齐齐震颤。

    领头的周家执事勒缰,面上露出不耐。

    若不是陆家传讯,他们周家怎么可能为北麓村送粮?

    “曹县令这是何意?”周家三房嫡子周明远掀开车帘,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磕在鎏金门框上,“我周家可是奉了青阳侯令,特来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