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歌踩着湿透的绣鞋,一口气冲过回廊转角。

    后背猛地撞上冰凉的太湖石,她才喘息着停下。

    假山石缝里硬生生探出几支带刺的蔷薇。

    她紧贴着粗糙的石壁滑坐在地。

    裙角还在不停往下滴水,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滩深色。

    沈清歌心头飞转,那老虔婆贪墨了多少东西,自己心里没数吗?

    这回摆明了是想借机弄死她,灭口。

    看来这浣衣局是彻底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。

    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皂角沫,黏腻腻的。

    远处隐约传来杂沓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沈清歌连忙把身子往假山幽深的洞口里缩了半寸。

    嶙峋的碎石硌得她膝盖一阵生疼。

    忽然,头顶传来轻微的衣料窸窣声。

    沈清歌心头一紧,下意识攥紧了手边半截尖锐的枯枝,猛地抬头。

    正对上一双皂靴,靴面上用银线密密绣着流云纹样。

    “这蔷薇倒是开得正好。”

    一个清润温和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。

    沈清歌惊得手一抖,那截枯枝险些戳到对方的眼睛。

    萧柏祺正弯腰拨开挡路的蔷薇枝条。

    入眼便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宫女,发梢还狼狈地挂着一片枯叶,正举着一截树枝,直直对准自己的喉咙。

    “奴婢见过王爷。”

    沈清歌看清来人,手腕急忙一转收回了“凶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