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段话一说完,再看到对面奚洺通红的眼睛,林隅中就意识到好像有点过了。

    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收不回来。

    同时他在心底也捋了一遍,觉得自己大体上并没有什么过错。

    无论奚洺等下怎样生气,他都不算是理亏的那一方。

    然而奚洺沉默半晌,最后一句话没说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林隅中道:“洺——”

    林隅中下意识想抬脚去追,转念一想又放弃了:明明是他先无理取闹的,还不能让自己发一次火了吗?

    于是也不动了,任凭奚洺径直穿过结界。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在气头上,没一个人敢拦。

    两次下山相隔的时间不久,但心情却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奚洺一语不发,挑了条小溪把脸洗干净。循着小路下山,来到正午热闹的集市,又挑了个糖水铺子坐下来,点了杯甜品。

    平时他的话总是很多,这时候安静就显得很反常。眠眠的绒线球弹出来,似乎是想去查看他的情况,和往常一样摸摸他的脸颊,然而即将碰到的那一瞬间又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奚洺垂下视线一看:奶白围巾纵然看不出表情,但行动间无疑显出了慌乱的意味。

    他将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——这回眠眠没有躲,闷闷地道:“我没有很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见小鳄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,奚洺右手撑着下巴,懒懒道:“我早就知道他怎么想,要是不吵架才有鬼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林林太过分了?唉,说是这么说,但可能真的是我的错。如果我不多管闲事,可能他就不会被退货。在林家待着,怎么样也比在研究所待着好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好,不提这件事。聊点开心的。”

    感觉到奶白围巾略微愤怒的心情,奚洺抬手给珊瑚绒顺了几次毛,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。

    一碗糖水很快端上桌。他拎起汤勺搅了搅,碎冰在水面上丁零当啷地响。

    店里除了他就没什么客人,老板娘又是个健谈的,奚洺把乱七八糟的心情一收,开始带着笑脸和人家谈起天来。

    他嘴巴甜,哄得人开心了,话茬子就好打开。老板娘做事利索,一边聊还一边把木桌木椅又擦了一遍,顺口抱怨:“最近不安全,生意都不好做呢,您要是再慢点儿来,我就提前打烊了。反正最近也燥得慌,在店里坐着也难受。”

    奚洺问:“不安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