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蛋!”雷蒙德将酒瓶砸在地上,“库姆堡里没有任何少女能逃过我雷蒙德的手心!她家穷成什么鬼样,我娶她?做梦!等我玩儿够了,就卖到妓/院去!得来的钱再去哄骗一个领主老爷家的淑女,人和财产都是我的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“原来你早就打好算盘了!哈哈哈她屁股大又圆肯定能卖不少价钱!你发了你!”

    “弟弟蠢,几瓶酒就能收买了,姐姐更蠢!一家子蠢货,还养一个外来的傻子,听说她家以前还是个公爵家?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油水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穷成那样了哪还有油水!雷蒙德,等你玩腻了先别急着卖,我还想尝尝鲜呢!我的好兄弟,她屁股大皮肤白,肯定那处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心照不宣大笑起来,在阴冷的月光下犹如两只恶鬼。

    后面的话越说越下流,不堪入耳,犹如下水道最最阴暗肮脏硕鼠,恶臭、肮脏。

    很奇怪,斐明明听不懂,但她浑身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她听不懂大部分话是什么意思,但她知道“婊/子”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婊/子”是安托说一次就会被贝丝惩罚一周不许吃晚餐,是她在深夜的肮脏的街头巷尾,在那些酒鬼、混球口中听到的话。

    是会令贝丝皱起眉头,不开心的话。

    他们,在羞辱贝丝。

    忽然间,犹如一道电闪过,这个念头在斐脑中无比清晰乃至深刻。

    她不再颤抖,但胸口却燃起汹涌的,足以毁灭任何理智的怒火。

    她捡起地上的物什,一步步靠近他们——

    “嘿。”矮个男人用肩撞了撞雷蒙德,看向他的身后,“谁啊?”

    雷蒙德慢悠悠转过来,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、看不清面容的流浪汉从夜色深处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毡帽耷拉着,远远看犹如拿着镰刀的死神。

    雷蒙德嫌恶的大叫:“臭死了,滚远点流浪汉,小心我揍你!”

    流浪汉不退反进,凌乱脏污的发丝中露出两只幽暗的、犹如一潭死水的琥珀色瞳孔。

    她低低道,嗓音异常沙哑:“收回……你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收回话?”雷蒙德勾起矮个男人的颈子,讥笑,“瞧啊,又是一个拜倒在贝丝裙下的男人!贝丝这个□□连流浪汉都不放过哈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一瞬间,斐瞳孔紧缩。

    她唯二知道的两句脏话,一个“婊/子”,一个“荡/妇”。